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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 圣康坦的伤痕:1918年3月21hb火博体育平台app日德军10820门火炮开始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最可怕的炮击行动(上)

发布时间:2024-04-24 23:10:15 丨 浏览次数:716

  作者简介:Kagohl 3,新疆人,署名源自1917年空袭伦敦的德军轰炸机部队,热衷科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武器,希望能给看官们带点不一样的历史。

  全文共13018字,配图51幅,阅读需要20分钟,2024年4月23日首发。

  1918年3月20日,随着夜幕降临,地面上持续一天的团团薄雾变得浓厚起来,扩散成了浓雾,笼罩在皮卡第大区的丘陵地带。在太阳西沉之前,犹如一个朦胧的红球,战线弥漫着恐怖而又神秘的肃静之气。身着褪色卡其布军装的英国第5集团军官兵们站在阿拉斯-费拉尔一带的前沿阵地上,拿着钢制汤盘举过头顶(应该就是所谓的圣餐仪式)。

  这条前线现在有意被降格为观察哨所,但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和听不到。这一年里,无人之地的范围来来变化,哪怕英国炮手发射了照明弹也看不到什么异常事物。但在另一条战线后方的公路上,无数纵队的官兵正在行军,他们身着土灰色军服,戴着暗黑色且沉重的煤斗式钢盔,看上去犹如来自中世纪的盔甲幽灵。

  在午夜前夕,一条令人捉摸不透的警告命令“准备攻击”,传达到了坚守在第5集团军受威胁阵地前线的部队,这条防线集团军据守的阿拉斯。在如此宁静的前线,此项命令看起来不可置信,令人无法平静,此乃反常的不祥之兆。现在黑暗时刻成为紧张的等待时刻。第5集团军麾下的第61步兵师奉这条命令发起了一次袭击行动,捕获了几名德军俘虏,审问后得知德军将在第二天早晨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1918年3月21日凌晨00:00不久,结束圣餐仪式的第5集团军麾下各师发出了暗号:“喧闹(Bustle)!”这个暗号代表“各就各位”。于是,数万英军悄然无声地离开营寨,向着前方阵地匍匐而行。由于开春的湿润天气,此时的阿拉斯-费拉尔一线雾气弥漫,可视距离不足10米。就在这时,英国第5集团军官兵发现铁丝网区跑来几个德国逃兵,他们供认称“一场前所未有的进攻已经箭在弦上了”。

  看过上一篇的朋友应该知道,英国远征军已经提前得知了德国人的计划。而在3月21日的几天前,两名德国逃兵溜过无人区向第107步兵旅投降,提起德军前线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步兵和炮兵连,并称第36步兵师集结了大批堑壕迫击炮用于在预备轰炸中破开铁丝网,将持续数个小时。

  图1:德军为本次行动凑足了至少3500门堑壕迫击炮,比英军所有火炮数量总和还要多

  高夫将军不知道德军进攻的具体规模,但现在最好是先发制人以防不测。于是在1918年3月21日凌晨3:30,第5集团军炮兵对准德军的前沿和后方交通点实施了轰炸,而第61步兵师也发射了气体弹进行封锁。然而一通炮击之后,英国人却没有等来熟悉的德军报复性轰炸,德国人的战线依然在一片黑暗中诡异的安静,就像在大雾中蒸发了一般。(德军炮兵的静默工作非常到位,大部分火炮早在1918年3月18日就进入阵地待命,而在3月20日晚上后所有德军火炮全部严格缄默,在3月21日凌晨4:40之前绝不可开火暴露,哪怕英军实施了反制炮击)

  1918年3月21日凌晨4:00,位于第5集团军麾下第5军北翼阵地的炮兵连长帕特里克·坎贝尔(Patrick Campbell)中尉刚刚睡下便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来者是一位通信兵,他拉起掩体的防毒帘,用闪光灯照向这个年轻的炮兵军官。“长官,”他说道,“上尉要您去山顶一趟。”这是要让坎贝尔去仔细探察一下,并回来报告情况。

  坎贝尔暗自咒骂那个紧张兮兮的上尉。他正慢悠悠的脱下睡衣,那中士又回来了。“长官,上尉希望您立刻动身。”而当坎贝尔问起有什么动静时,他平静地答道:“没,长官,只有雾而已。”

  坎贝尔戴上软帽起身出发。然而,当他与两个通信兵一道出发时,他听到了那天的第一声炮响。这在凌晨本不稀奇,只是炮声比往日来得更响。于是他折返回去,取了钢盔,并戴上防毒面具,遮住了要害部位。他一向认为英国不如法国,但他现在觉得,自己表现得并不比其他军官差,尽管讲起话来偶尔有些口吃。

  坎贝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爬上山坡,循着一条电话线来辨别方向。他本希望炮声会渐趋沉寂,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使他心神不宁。炮声一向骇人。坎贝尔中尉曾参加过1917年8月的帕斯尚尔战役,他在伊普尔前线遭受过猛烈的轰炸,呼啸的炮弹声、痛苦的悲鸣声、恐怖的爆炸声,碎裂的铁片凶猛地坠落并深深钻入泥土中的声音——这一切都还萦绕在耳边。他那时吓瘫了,下肢酸软,脸在燃烧,而喉咙干裂不已。水壶里装有柠檬汁,他却无力伸手拿起水壶。那是一种可耻而卑屈的恐惧感。那场爆炸使他“变了一个人,好像所有勇气都在爆炸中倾泻殆尽”。为了摆脱挥之不去的恐惧,他想过找点事情做。后来他读到特罗洛普的《弗莱姆利教区》(Framley Parsonage):“这书读起来很让人愉悦,一切都波澜不惊。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找回那种波澜不惊的生活。”(作者:如果没有这场的战争,中尉的确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每当坎贝尔走到电话线中断的地方时,在伊普尔突出部经历过的恐惧就会涌上心头。他感到孤独和迷茫,无法在浓雾之中找出前方的线路。而现在,枪炮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毒气弹爆炸时,响声与其他炮弹不同。令人作呕的芥子气混杂着湿腻的雾霭,钻进了他的防毒面具之中。此时前线的确有新动向,而他却无从得知。

  图2、3:截取自一战题材电影《旅程尽头》的桥段,这段剧情反映了1918年3月21日凌晨英军官兵面对德军迫在眉睫的攻势时的慌张

  1918年3月21日凌晨4:40,一颗白色信号弹划过了圣康坦的天空,隐藏在村庄里的德军炮兵们知道这是行动开始的信号。德国第18集团军炮兵主管,本次炮击行动的总策划乔治.布吕赫穆勒上校看了看钟表,确定行动开始时间已经到来。随着“破阵穆勒”的一声令下,第18集团军的各个炮兵连推出的单门火炮率先发射弹丸作为信号,随后该集团军装备的超过3600门各类火炮(包括1055门大口径榴弹炮、攻城炮和加农炮)开始按照时间表的规划对准英国第5集团军阵地的堑壕、指挥所、通讯站和炮兵阵地猛烈开火,宣告了这场第一次世界大战最残酷炮击的到来。

  第18集团军炮兵按照第一阶段炮击以占比80%的毒气弹对准英国炮兵阵地实施压制,以占比20%的高爆弹对准步兵阵地进行破坏。令人绝望的是,英国第5集团军在炮击开始的10分钟前(凌晨4:30)收到了一条紧急命令:“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英国步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从掩蔽所蜂拥而出,破门冲入雾色笼罩下的堑壕待命,结果意想不到的弹雨突然落到他们的身边,炸得四分五裂。

  更危险的是,数不尽的毒气弹无声无息地从笼罩的黑暗中落了下来,让英国人的阵地被大量的毒气覆盖。已于1970年故去的英国战略家利德尔.哈特(Liddell hart,此君参与过第一次世界大战,1927年以上尉军衔退役,后于1937年担任过陆军大臣顾问)在其所著的《福煦元帅传》中对本次炮击评价道:“暴风雨降临在了英军防线之上,其规模之大、震撼之强、毁坏之广,超过了以往任何战争。”

  德国第18集团军炮兵连长赫伯特·苏尔茨巴赫中尉(Herbert Sulzbach)也被自家空前的火力深深的震撼:“好像世界末日一般”。他的炮兵连负责使用毒气弹对敌人进行饱和式轰击,可由于毒气和烟雾太浓,他只得时不时地略作休息。炮手们已被汗水浸透了衬衫,但依然持续不断地将炮弹塞入炮膛。这些严格选出的精锐斗志昂扬,接连开火,不用指挥官多加指示。而在侥幸没被炸死的英国官兵眼中,德军的炮火犹如“橙色火焰之墙”和“火海”。一位英国军官回忆道:“凌晨四点半时,我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了”。在炮火猛轰之下,一些士兵感到很无助。“首先受到影响的是那些刚来到前线的年轻人,”回忆起当晚,一位老兵说道,“他们会到老人那里去——这里的老是按服役时间来说——没准还会依偎在他们怀里放声大哭。”

  当我们今天凌晨四点左右起床时,我们被来自德国防线的可怕弹幕惊醒了,他们释放了一些人所说的战争中最可怕的弹幕。无论如何,当我们听到这一切时,命令戴上防毒面具。因此,我们跌跌撞撞地走出小屋,进入完全的黑暗中,周围也弥漫着雾气——这加剧了混乱和孤立感——然后等待命令。”

  第18集团军炮群实施轰炸的时候,英国军需大臣丘吉尔正在努尔卢(Nurlu)废墟后方的几英里处视察苏格兰第9步兵师,起初他以为那是自家的12英寸重炮的动静,但他很快就惊恐的意识到那其实是来自德军的前所未有的打击火力:“紧接着,就在转瞬之间,我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炮击声,就像一名钢琴师在琴键上从最高音抹向最低音一般。它以跃动的赤焰织成了一张宽大的弧形帷帐席卷我们,沿着第3集团军的前线集团军向北延伸,无论哪个方向都无休止......我们战壕上的炮弹的巨大爆炸似乎几乎相互接触,几乎没有空间或时间间隔......轰炸的密度和强度超过了任何人以前所知道的任何东西”。南北两面,剧烈的轰鸣间杂着回声扑面而来,爆炸的火光透过窗户纸,把他的小屋照得灯火通明。在外面,丘吉尔遇到了亨利·休·都铎将军。“现状就是这样,”都铎说道,“我已经向所有炮台下达了开火命令,你很快就听到了。”只是德军的炮火太过猛烈,他无法从中分辨出友军的炮声。事实上,英国第3、5集团军还击的火炮加起来只有可怜的2500门,其密度在德军的万门火炮面前如同蝼蚁脆弱。

  跟在第18集团军炮火节奏后面的第2集团军也于凌晨4:40投入了1751门野战炮+榴弹炮+加农炮+攻城炮参与第一阶段炮击,而第17集团军也在凌晨5:00投入2234门野战炮+榴弹炮+加农炮+攻城炮加入了进去。英国第3集团军是这两支德军部队的主攻目标,因此同样成为了德军炮兵的惨烈牺牲品。而根据布吕赫穆勒上校的计划,第一阶段炮击主要在于使用毒气弹压制瘫痪英军炮兵,所以第2、17集团军将射程不少于10公里的野战炮(FK.16射程为10.7公里)、重型榴弹炮(Lg.sFH.13和Mrs.16两款重榴炮的射程分别达到了10公里和11.1公里)以及长管加农炮(K.17射程16.5公里,K.16射程22公里)集中起来对准英国第3集团军的炮兵阵地大量发射黄十字炮弹(芥子气)进行封锁,同时混杂相对少的高爆弹加强打击效果。

  图8:这位二等兵名叫乔治.E.培根,是一名迫击炮手,1918年3月21日死于德军炮兵轰炸

  图9、10、11、12:1918年3月21日随德军参战的FK.16野战炮、Lg.sFH.13榴弹炮、Mrs.16榴弹炮和K.17加农炮可以覆盖10-17公里的范围,足够重创英军炮兵

  英国第3集团军一位重炮部队的副官亚瑟·贝伦德上尉(Arthur Behrend)正在巴波姆(位于阿拉斯大区,是英国第3、5集团军接合部的北端,也是德国第17集团军的主攻目标)的战壕中睡觉,结果刚好撞上了第17集团军炮兵的轰炸,他瞬间感到一切都在震动——地面、防空洞,以及他的床。他点上一支蜡烛,一把抓起电话,听筒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此时门突然打开,上校戴着眼镜、身着睡衣、脚蹬胶靴闯了进来:“观察哨所那边没来消息吗?”

  正在贝伦德回话的当口,一阵巨响传来,险些将他掀到床下,而蜡烛也被震灭了。贝伦德大吃一惊,毕竟自1917年圣诞节以来的几个月内,巴波姆前线一直很安静,而他的部队的总部1000码范围内也没有遭到过炮击,以至于英军颇有马放南山的感觉,甚至还会开车去亚眠兜风或是溜达到田野里捕猎。

  而如今,一枚硕大的炮弹落在巷道里,距离他的防空洞仅有10码之遥。上校匆匆离开后,周围又炸响了几枚新的炮弹,来势汹汹。蜡烛被掀起的气流弄灭了,防空洞的门铰链也已被炸飞。“高爆炸药的气味摄人心魄,我望着那满目疮痍的地面,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贝伦德根本记不清自己在床上待了多久。或许是五分钟。他颤抖着,不知是由于激动,或是恐惧。他没有力气挪动双脚:“我一筹莫展。体面地躺在床上死去,总好过半裸着穿衬衫时被炸死。”然而,没过几分钟,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人间地狱,并渴望采取行动。他匆匆穿戴整齐,又考虑到自己可能被俘,于是穿上了那件带有V字臂章的崭新束腰军服以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V字臂章是英军的军衔等级标志)

  贝伦德上尉侥幸活了下来,但德军炮兵凶狠的轰炸也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不过第3集团军对德军攻势的提前预知让上尉觉得这次炮击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后来写道:“

  当我们上床睡觉时,我们非常确定第二天早上会发生一些事情。好吧,我睡着了,醒来时脑子里有一种无休止的噪音,一切似乎都在振动,包括地面和我的床。我睁开眼睛,然后真的对自己说:‘现在,这是事件的开始。’我打着一根火柴,点燃了蜡烛,看了看现在几点了,已经五点了。

  然后我对自己说:‘好吧,躺在这里不好,我还不如穿好衣服。’所以我站起来,到这个时候,炮弹的震荡波已经炸毁了木门,从我的休息室上吹灭了蜡烛,我在黑暗中穿好了衣服。我记得我对自己说:“好吧,我最好穿上我最好的外衣,因为无论我们是否被杀,很可能是一个人要么受伤,要么被俘虏,穿着旧外衣被抓没有好处,我还不如穿上新的外衣。”(贝伦德上尉被惊醒时是凌晨5:00,正好是德国第17集团军炮兵开始动手的时刻)

  第5集团军的炮兵阵地遭到的打击不比第3集团军轻松。靠近北翼的E.C.奥弗瑞(E.C.Allfree)中尉对此感到不安。按照惯例,炮兵军官几乎用不到左,但他仍然系上了武装带,准备出门。此时少校走了进来,告诉他现在没有任务,而且外面毒气弥漫,他无须暴露自己。奥弗瑞不喜欢偷偷摸摸地躲在防空洞里,然而少校表示,他留在原地或许对战局更有帮助。于是奥弗瑞戴好盒式防毒面具,来到了双层防毒帘外。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外面的声音听来也相当不妙。此时医护兵抬了一名伤员进来。不一会儿,少校回来告诉奥弗瑞说,他现在可以去接戈弗雷(Godfrey)的班了。

  奥弗瑞发现外面凹陷的道路中布满了浓雾。“炮弹漫天撒来。那真是个实打实的地狱——语言无法形容它有多么凄惨可怕,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的描述有所夸张。”防毒面具的护目镜一下子就起雾了,于是他只能凭感觉摸索着走向炮台。众人为了保证视野清晰,摘掉了防毒面具的面罩部分,只保留鼻罩和口罩,但是仍无法在雾中看清标桩上的灯光。奥弗瑞让一名士兵在桩上挂了一盏闪光灯,效果也不甚理想。于是他去了一趟“地图室”,对打击目标进行了磁场分析,然后配上一只棱镜罗盘,尽最大的努力保证发准。

  在第5集团军防线的中段,那位曾预感到德军火炮可怕的炮兵连长赫伯特·狄克斯.阿斯奎斯亲身感到炮击声“好像天崩地裂,不似人为”。他含住防毒面具管,行走于各门大炮之间,检查开火的角度。一片漆黑之中,唯有他的大炮射击时的火光以及爆炸中心的熊熊烈火,能够带来仅剩的光亮:“耳边尽是各种各样的巨响,好似种种汇成一场狂暴的龙卷风。就算相距只有几码,举着扩音器喊话,对方也听不见你的命令。”(作者:还是那句线集团军的火炮处于绝对数量劣势,即使反击也无法取得什么效果)

  图14:一张于1918年7月12日由帝国战争纪念馆寄出的感谢信,它感谢的对象是隶属于皇家野战炮兵第331旅的Alured Evelyn Ridout少尉的母亲,此君于3月21日在赫斯贝库尔死于德军炮击,这位母亲将儿子的照片送给了帝国战争纪念馆,用来纪念一战期间为英国而死的军人们

  在第5集团军南翼,经历猛烈炮击的皇家伯克郡团(Royal Berkshire Regiment)二等兵弗兰克·格雷(Frank Gray)感到,此次炮击绝非以往可比。“那声音大得很,可以说令人丧胆。每一声轰鸣,每一声巨响,你感觉没有减弱,也没有增强。但实际上,那只是你的想象力接受不了‘增强’这一事实。那声音之巨大不可想象,你根本听不到物品被炸碎,它压倒性地吞噬了其他一切声响。在那不可抗拒、永无止境的声浪之中,我简直要被淹没了。紧接着,我听到一连串命令:‘待命!’‘准备!’最后是,‘各就各位!’”在大雾缭绕的熹微晨光之中,士兵们一言不发地按照作战序列行进,与在国内时的阅兵式无异,平静地来到前线,“天穹烨烨,大地猝崩,他们进入了指定的阵地”。

  凌晨5:10,正在睡觉的第5集团军司令高夫将军被德军的第一阶段炮击吵醒。由于距离前线较远,因此爆炸声显得沉闷,然而却持久不息。于是,高夫立刻意识到,那是一股粉碎性、毁灭性的力量。他跳下床,给总参谋部拨了一通电话,询问轰炸发生的地点;而对方的回答令他大吃一惊:他本人麾下的四个军全部受到德军炮兵重创。第3集团军则表示南部战线英里的部分遭到炮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第5集团军已是敌人的众矢之的。”高夫原本打算从那些情况不甚危急的地段抽调兵力,来对付最棘手的敌人;而如今这一希望也落空了。现在他面临的情况倒是简单,只不过令他感到“如履薄冰”。高夫把守的全部战线都卷入了战火,却没有足够的后备力量去填补脆弱的区域。无奈的高夫只得发布了几道命令对各相关人员发出警告,然后便凝视着窗外弥漫的浓雾。德军的炮击不会持续几个小时,所以他暂时无事可做,又回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凌晨5:50,英国第5集团军的炮兵阵地由于遭到德国第18集团军大量化学弹的攻击,已经被浓重的毒气所覆盖)

  清晨6:40,德军开始按照布吕赫穆勒上校的计划进行第二阶段炮击,一部分火炮继续打击英军炮兵阵地,而野战炮和榴弹炮构成的反步兵火力转而轰炸英军二线门火炮也参与了其中,发射了大量窒息性毒气弹和呕吐性毒气弹攻击英军步兵。到了6:50,德军又开始实施第三阶段炮击,过程与第二阶段相同,但反步兵火力转而覆盖英军一线堑壕。

  这两个阶段均各自只有10分钟,但德军火炮恐怖的密度决定了它们绝不是什么毛毛雨(6608门)。“机枪哨所连着人的四肢一道被炸上了天。”第5集团军北翼的一名炮手回忆道,“毒气呛得人又咳又呕,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的大地已是地狱般的景象,酷似但丁笔下那个有着三个分区(Three Divisions)的地狱”。另一个不知名的英国士兵回忆道,德军炮击的噪音听起来就像是“数百万个平底锅一起沸腾”。

  清晨7:00,德军炮击似乎暂停了一会,军官赶紧督促士兵们进入坑道吃早饭,结果德军就在这一刻启动了第四阶段炮击,把英军阵地的中央区域当作重点目标。热乎食还没下肚的英军士兵们只得一边骂娘一边钻入掩体躲避暴风雨般的德军炮弹。没过多久,只听有人喊道:德军已经进入前线战壕了。这其实都是借着毒气和雾气掩护前来刺探阵地薄弱点并破坏铁丝网的小规模暴风突击队,但还活着的英国官兵们此刻都明白,传闻中的敌军恐怖攻势马上就要来了。

  清晨7:10,德军炮兵开始了长达70分钟的第五阶段轰炸,德军野战炮和榴弹炮开始瞄准英军前沿阵地实施破坏,而远程重型火炮则全力对准英军的后方炮兵阵地、桥梁、预备队集结地等纵深重要目标进行轰炸。值得一提的是,陆军统帅部直接管辖的一票17厘米、21厘米、24厘米、28厘米和38厘米重型列车炮也参与了进来,让英国人体验了一把高强度霸凌。德国海军上校Walter Rappolt是一位参与了第五阶段炮击的列车炮指挥官(德军列车炮都由大口径舰炮改装而来,其炮组人员大多都是海军舰艇炮手),他对自家的恐怖炮击也感到难以忘却:“

  这真是数量难以想象的炮火。我不得不亲自指挥大炮,用我的办公桌来调整强度和风向。在某个时刻 ,弹幕开始了,全部一次——非常激烈。通常,当火炮发射时,我们只把手放在耳朵上来保护耳朵。但这次几乎是不可能的。结果是,在之后的几天里,我几乎失聪了。”

  图19、20:1918年3月21日,第2集团军的斯柯达M.11重型攻城炮参与了第五阶段炮击

  图21、22:3月21日当天向英军后方目标开火的克虏伯K.16重型加农炮。该炮最大射程可达22公里,同样能覆盖到敌人的纵深目标

  早晨8:20,德军炮兵启动了第六阶段炮击,过程与第五阶段一致。8:30,已经深知大战来临的高夫将军刮了胡子,穿好衣服,又拨了一通电话。虽没有德军向前推进的任何消息,但高夫相信他们必将大举进攻,便命令他的两个后备师开拔。接着,他又给黑格的司令部打电话,请求批准。主管作战的约翰.戴维森(Davidson)将军下达了许可的指示。这让高夫很高兴。不过,当他请求再拨一些后备部队给自己时,得到的却是令人失望的答复,因为司令部已经把四个师拨给了第3集团军,而拨给第5集团军的只有一个师。“你别指望他们能在72小时内赶到。”戴维森说道。此时高夫心中想的只是:“我们能坚持那么久吗?”

  然而更让高夫感到烦躁的是,他麾下各个指挥部很少跟他通信。他很想跳上汽车,到各个旅和师去转一圈。然而,那需要长途跋涉140英里,会使他无法与自己的指挥部保持联系。因此,他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与此同时,保罗.梅兹中士正在司令部来回踱步,急切要求面见将军。相关人员要他再等等消息,于是他又吃了一份早餐,吃完时已是9点30分了。他等得不耐烦,便自作主张骑上摩托车,去探查第5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接合部的情况究竟如何。梅兹的目的地是沃尔特·诺里斯·康格里夫将军(Congreve)的第7军指挥部。“我在浓雾中前进,”他回忆道,“火炮的轰鸣就像雷鸣一般。”

  图23、24:由于德军远程重型火炮的针对性轰炸,英军的桥梁和运输列车也遭到了不小的破坏

  高夫的部下们并非不想与总部联络,而是德军的重型加农炮和重型榴弹炮在第一时间就按照地图标记对准英军的指挥部和联络站狂轰滥炸,英军前线与后方链接的大批无线电台和电话机都和它们的操作者一起被炮弹炸的支离破碎,线路也都成了一截一截。更要命的是,德军炮弹一直跟不要钱似的砸下来,周围也到处都是毒气,工兵在这种情况下难以动手修理线路,传令兵也找不到通往后方的道路。深受这些困扰折磨的英国军官道格拉斯·温伯利回忆道:“

  实际上在21号凌晨3点30分左右。我在休息室里睡着了,但我被吵醒时听到大地在我周围轰鸣,以及炮弹爆炸的噪音。我记得我周围有一定程度的颤抖,因为我们意识到巨大的攻击已经开始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听通讯员试图联系不同的单位。他会说,你好,Seaforth,你好,Seaforth,你好。线切到西福斯,先生。你好,戈登,你好,戈登,你好,戈登。线切到戈登斯,先生。当攻击开始时,我们与大约四五个不同的总部进行了沟通,但很快它们都被切断了。我记得在休息室底部的黑暗中,我感到一种孤独感。”(这里不是作者在复读,而是英国通讯兵在重复呼叫)

  图25:隶属于林肯郡团的通讯员威廉.罗伯特.杰克逊也是德军炮兵的牺牲品之一。通信兵都遭受了炮击伤亡,通讯器材就更不可能完整了‍

  英国第3、5集团军现在已经是被架起来烤的蚂蚁。他们的步兵阵地被炮弹炸的面目全非,里面的人被毒气折磨到几乎精神失常,通讯设备破坏严重,联系断断续续,炮兵遭到了空前的针对,不少火炮都被炸毁,还有火炮不得不放弃当前阵地依靠牵引车或骡马转移,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他们无法支援自家步兵。

  图27、28:这些倒霉的英军炮兵和他们的骡马在撤离途中被德军火炮活活炸死

  早晨9:35对于英国步兵来说是绝对的噩梦,因为德军开启了收尾式的第七阶段炮击,6608门火炮、3534门迫击炮以及678门陆军统帅部直属重炮全部对准英军前沿阵地实施饱和式炮击为德军步兵开路。成千上万颗弹丸演奏了死亡的华尔兹,无数英国人的惨叫成了它最优美的伴奏。在救护车队服务的二等医护兵Jim Brady回忆道:“炮击像雷电一样落在我们身上,导致堑壕不断的颤抖和震动,在直接命中和爆炸声的冲击下发出......”。

  图29、30、31、32、33、34:1918年3月21日早上9:35-9:40,德军所有大口径榴弹炮、加农炮、迫击炮全部瞄准英军前沿阵地实施全射速轰炸

  一些勇敢的英国炮手硬顶着黄十字炮弹的污染反击德军炮兵,然而黄十字炮弹散发的芥子气过于凶恶,再加上英军此时对于这种毒气的净化工作依然低效,所以不断有炮手中毒倒地,使得本就居于数量劣势的英国火炮群更加雪上加霜。英国步兵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德军炮兵针对他们打出的弹丸中有50%都是毒气弹,其中最恶心的便是蓝十字炮弹,它的二苯基氯胂毒气不仅能渗透防毒面具制造呕吐,还能与水反应生成刺激性气体;当步兵们扯下防毒面具呕吐时,他们的鼻腔直接暴露在了绿十字炮弹放出的光气之中,最后窒息倒地。

  1918年3月21日早上9:40,德军5小时预备炮击正式结束,炮兵转而发射高爆弹和毒气弹混成的双重徐进弹幕掩护步兵推进。随着无数下级军官的信号枪响,德国第2、17集团军开始针对英国第3集团军实施突破,第18集团军则专门针对第5集团军突破。德军39个精锐突击师在多个暴风突击营和28个攻击机中队的直接支援下沿着69公里地段发起了迅猛的进攻,宣告了“米迦勒”行动的正式开始。在第17集团军的进攻部队中有一位年近23岁的中尉连长,他便是一战德国最年轻的蓝色马克斯勋章得主,后在1920年以自己的战地日记为基础写下了畅销欧美的一战题材传记小说《钢铁风暴》的恩斯特.荣格尔(Ernst Jünger)。德军在进攻前的饱和式炮击给他留下了强烈的感官冲击:“炮弹发出震天的轰隆声,钢铁在暴怒中嘶吼,这时任你如何猛力射击,都感觉不到任何声响。大地开始摇晃、震颤,战壕的坑道就像风暴中的船只一样不住颤抖。在复仇的火焰中,时间走过的每一秒都被下一秒吞噬;和这暴烈的场面相比,我此前经历过的所有战役仿佛都变成了孩童的游戏。刺耳的响声不断翻滚着,仿佛闪电所到之处发出的雷鸣声,但我们依然意识到,在所有声音的洪流中,这震耳欲聋的时刻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片段——它背后还有许多低沉的咆哮声在天地间回荡,汇成了一片海洋,而它只是海洋里溅起的一朵浪花。”

  图39、40:1918年3月21日早上9:40,德国39个突击师沿着69公里宽度战线发起了全面进攻

  虽然预备炮击已经结束,但德军炮兵并没有退下舞台。西线年冬天开始积极推进的火炮步兵化在1918年3月21日的攻击中让德军突击部队尝到了甜头:一个德军突击师所属的步兵团均配备了12门野战炮+12门轻型堑壕迫击炮+6门步兵炮,一共30门,平均下来相当于每个营有10门轻型火炮进行支援。而前锋的暴风突击营也有4门迫击炮和6门步兵炮作为重火力。

  图41:1918年3月21日早上11:30,德军FK.96n/A野战炮群发射毒气弹掩护步兵推进

  此时的英国第5集团军的一线个营把守,也就四个师的规模,而他们现在要面对第18集团军出动的整整14个突击师的攻势,更别说这些充斥着新兵的营的战斗素质比不上担任前锋的暴风突击营和突击师。结果就在英国人脑子还没从炮弹震荡中缓过劲来,德军手榴弹和火焰喷射器射流已经招呼到了他们身上,一时间是哭爹喊娘。一些没被德军炮兵干掉的机枪据点和简易堡垒开火抵抗,结果跟在德军步兵身边的7.62厘米步兵炮和7.58厘米轻型堑壕迫击炮装上了高爆弹瞄准了它们,几声轰鸣后,这些工事连带着里面的机枪手一起化作了虚无。

  图43:1918年3月21日,德军炮手操作25厘米堑壕迫击炮轰炸英军堑壕,旁边都是准备冲锋的突击队员

  之前作者提听到过,英国第3、5集团军也效仿德国部署了弹性防御阵地,所以第一线是负责前哨的警戒区,配置了不算少的碉堡和机枪。然而这些工事惨遭德军榴弹炮的集中轰炸,被杀的七零八落,幸存的岗哨虽然架起机枪顽强抵抗,但他们没能成为得到步兵炮支援的德军突击队员的对手。英国威尔特郡第1步兵团的二等兵泰勒看到300码外的白雾中冒出来成千上万个穿着灰色军服的德国人,他和队友们拼命开火,但他们脆弱的侧翼还是被德军撕开了一道口子,泰勒和伙伴们最终成了俘虏。德国士兵在进入英国堑壕后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因为这些阵地都被大炮炸的四分五裂,里面铺满了英国人残破的死尸。

  图46:乔治.赫伯特.莱德.多曼中尉在当天被德军炮兵炸残了双腿后被俘,后因抢救无效离世,年仅21岁

  图47、48、49、50、51:德军火炮开始依靠骡马和牵引车向前机动跟随步兵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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